浪漫的爵士

真正为浪漫主义树起大旗的是大乐队时期的三为萨克斯巨人Coleman Hawkins、 BenWebster 和Lester Young。其中,由于在Count Basie 大乐队里担当一个具有深远影响的角色,LesterYoung的演奏一度极具挑战性。而Coleman Hawkins出道在三人中更早些,所以他影响过BenWebster,Hawkins日后一直试图加入前卫阵营,这自然是后话。要指出的是次中音萨克斯相对于小号,更有一种温柔气质,这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上成功的萨克斯手要高于小号手的原因。

这里,将要介绍的几位浪漫爵士音乐家可能也是相对而言的,因为再前卫的爵士乐手也会偶尔浪漫一把,譬如JohnColtrane前期的抒情曲目简直可谓“上品休闲曲”。至于象ChalieParker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,他性情多变而易感,哪些不属于Bebop风格的曲子象是在流淌着泪水。相反的例子是StanGetz,他应该是归为浪漫一派的,但在早期也致力于Bebop乐风的实践。可能人们认识Stan Getz是从他大兴BossaNova而引起的。爵士史上最容易让人产生怜惜之情的是ChetBaker,他最终还是没有摆脱一直笼罩着他的悲剧性,不过,他的音乐也为此显得单薄了一些。

钢琴手Oscar Peterson作为一名大家还嫌差了一口气,他的热情使他的乐句过于繁琐。但他的华丽又使他独树一帜。Bill Evans则简约得多,所以 Bill Evans 的抒情不能划为浪漫一族,他更接近印象派。

如果一定要为这些随情绪而舞动的爵士乐家的风格作描述,那么 Stan Getz 和 Chet Baker是最容易的,StanGetz是优雅,chet Baker则是忧郁。Ben Webster的境界可能要不如 lester young 来得高贵,但Webster的颤音运用倒是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境界。对优美、浪漫的东西是很难真正评判的,是否有冷峻的东西相随其间,还有是否是一种个人气质,这是理解、评价这部分音乐的最好姿态。让我们逐一认识这些不浪漫不爵士的大师。

如果光从音乐成就来看,小号手ChetBaker(1929-1988)是排不进大师行列的。他传奇化的一生,青春化的气息使人们对他格外关注。有一部电影名叫《让我们一起迷失》(Let’sGet Lost)拍摄了 Chet Baker 憔悴的面容、迷失的内心以及不幸的一生。片尾出现了这样几行文字:“1988年的某日,ChetBaker在阿姆斯特丹一家旅馆的窗台上意外坠落,横死于人行道旁,没有人知道他是谁。”ChetBaker是50年代初期西海岸爵士的代表人物之一。1952年,他与低音萨克斯手GerryMulligan进行了长期的合作,这个不设钢琴的四人乐队无论在美国,还是在欧洲都极为成功。60年代以后,ChetBaker移居欧洲。Baker的内心总是愁云密布,有挥之不去的迷惘和失落,他的轻缓的表达使人们相信他永远是个失恋者,整日陶醉于自我的失败情绪中。这种青春般的迷惘是ChetBaker留给年轻乐迷最易感动的东西,而他一贯的音乐形象与他人生的结局一样也用驻在人们的心中。

生活中的StanGetz与人很不合作,脾气怪僻得令很多朋友都离他而。Getz生命中的缺陷却使他的音乐极为完美,他带给人们的总是微笑、阳光的温暖和月夜的飘荡。按StanGetz自己所述,他是为了避开街头暴力才演奏音乐的。StanGetz很早就进入美国的爵士音乐圈,但一直不如意,Getz获得如雷灌耳的名声是由于他在60年代与巴西人合作,录制了一系列BossaNova乐队的唱片。一首“The Girl From Ipanema”(来自Ipanema的女孩)是与Chet Baker的“My FunnyValentine”齐名的。Stan Getz一生的录音非常多,他的音乐有一种飘逸感,或者说有一种令人心动的慵懒的感觉,由于StanGetz着迷于抒情但不滥情,所以他的乐风给人一股高贵的气质。从这方面看如果说Chet Baker是自己故事里的角色,那么StanGetz总是在讲故事,和角色保持适度的距离。从个人经历来看,StanGetz十足是个孤芳自赏者,在演奏中寻求完美。当然,一个成大器者的风格不可能是单一的,Stan Getz除了他优雅、慵懒的标志性风格外,还曾和Dizzy Gillesoie有过Bebop乐风的合作。但总而言之,我还是情愿将他看作一个终极浪漫主义者。

OscarPeterson是我最早放弃聆听的大师级爵士钢琴手,但又时常希望这时一种错误。OscarPeterson感情充沛、技艺高超,他的热情有时显得过剩了一些,而表演时经常要过多地卖弄技巧。但他确实有不少可听之处,尤其是那张评价最高的唱片《夜行列车》(Night Train)。在1949年加入JATP之前,OscarPeterson在他的祖国加拿大已是一个很有名气的钢琴手了。50年代,Peterson领导了一个三人组合,这时他坚持认为演奏技巧是最为重要的。但在以后的他的独奏专辑中,Oscar Peterson的敏锐与直觉才得到充分的体现。无论怎么说,OscarPeterson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浪漫者,而他的浪漫特质则极为华丽而饱满的。

BenWebster在发烧友中间是广受欢迎的,因为自Webster1964年移居欧洲后,他出版了一系列的畅销唱片。尽管BenWebster也有大胆泼辣之作,但他的抒情曲目更为成功。Webster本人也特别重视吸气的方法以及深沉、隽永的曲调,这使他的次中音萨克斯演奏达到了新的高度。Ben Webster成名较早,1931年开始就与Bennie Moten、BennyCarter的乐队合作过,后来还一度是Duke Ellington乐队的成员。BenWebster的演奏舒缓而有一种自然流淌的穿越感,但他多数曲目过于拘泥在甜美的感觉中,似乎略为缺少一些距离感,从这一点看,BenWebster 不如Stan Getz。

LesterYoung(1909-1959)由于逝世较早,他的录音不象其他几位大师那样多。Lester Young与同时代的ColemanHawkins有一个相似之处,即只能说是半个或大半个浪漫主义者。也就是说他并非是执迷不悟的性情中人,LesterYoung影响了不少以抒情为本行的次中音萨克斯乐手,最直接的有Gene Ammoms、Dexter Gordon、Stan Getz、ZootZims和Al Cohn。Lester Young进入乐坛,给爵士乐带来这样一个变化:简洁而摈弃华丽。所以,LesterYoung的曲目总给人清朗而自然的感觉,没有甜腻的味道。Lester Young与他的太太BillieHoliday有过十分奇妙的合作,而听他的名作《Lester Young Tio》(与Nat.King.Cole、BuddyRich合作)就象是躺在温暖的星期天的下午,无所事事,但有一种平静的满足感。

听爵士乐要视不同的情绪而去选择不同的曲目;传统的或者前卫的,抒情的或者狂放的,就象每个人都有因为感情而变得脆弱的时刻,所以最容易被感动的还是哪些具有一定格调的抒情曲。而一个浪漫主义者往往又不是他的全部,反过来看,某些非浪漫主义者同样能演奏出令人动容的曲子,所以最后要推荐大家去听听JohnColtrane的抒情曲目,这个人总是有一种至高无上的情怀。

有一天我们会醒悟;原来每个人骨子里都有抒情的东西。但愿在我们的人生道路上真的从Stan Getz那里汲取过一点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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